白凝暗暗观察着胡列娜和比比东的表情。
这两个人脸上，一个比一个精彩。
胡列娜一直都是被比比东娇惯着的，从小就被比比东收为弟子，当作亲女儿、传承人来培养。
甚至胡列娜自己在心里也认定自己以后会继承老师的衣钵。
所以当她看见白凝出现的时候，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现在，这份不安彻底扩张了起来，将她笼罩在其中，让她失去了安全感。
甚至，她还觉得，自己的老师会因此放弃自己，从而选择白凝。
“圣女殿是阿凝的，阿凝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比比东脸上带着消息，看着白凝，附和着白凝。
她心里虽然觉得白凝这话说得不好听，但白凝一个六岁的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也就是把自己认知范围内的话给说出来了而已。
毕竟要指望一个小孩有情商，那真是太难了。
“嗯嗯，东姨，我一定会和胡列娜姐姐好好相处的！”
白凝就是抓准了比比东不会怀疑自己，这才肆无忌惮地说了心里话。
她乖巧点头，又靠在比比东的肩膀上蹭了蹭。
白凝呼吸闻了闻比比东身上的香味，沉醉说道：“东姨，你身上好香啊，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睡觉嘛？”
话落，白凝抬起眼睛，期待地看着比比东。
胡列娜听着白凝这话，当即就不高兴了。
她看向比比东，当然是希望比比东拒绝的。
老师从来都不和别人睡觉，哪怕是她，也是一样。
然而，比比东却给出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答案：“当然可以，只要阿凝想来，东姨这里一直都欢迎你的。”
比比东宠溺地刮了白凝的鼻尖，两人温情相处，这让一旁的胡列娜都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了。
“……”
胡列娜鼻尖一酸。
眼眶含泪。
这下她是真的想哭了。
她感觉自己的老师被白凝给抢走了。
原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情，现在白凝也能和她一起共享。
不，甚至可以说不是共享，而是白凝一人独享。
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
可是。
她不愿意又能如何？
她并不是比比东的亲生女儿，只是她的弟子而已。
比比东也还可以有其他的弟子，她并不是唯一。
可是。
可是。
可是比比东这些年来所表现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是唯一，是一个例外。
这让她现在怎么能接受白凝的出现？
她无法接受。
也接受不了！
胡列娜眼里的怯懦慢慢转变成怨恨。
她暗暗看向白凝。
心中已经将白凝给千刀万剐不下十次。
她讨厌白凝！
非常讨厌！
然而白凝没有搭理胡列娜。
她只是安稳地躺在比比东的怀里，享受着胡列娜所享受不到的一切。
比比东也没时间管胡列娜，白凝一直在和她说话，这让她没空去关心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子。
过了会儿，比比东才想起来白凝刚才和她说她饿了。
“阿凝，你不是饿了吗，东姨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让娜娜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好不好？”
比比东并没有忘记胡列娜。
也没想抛弃胡列娜。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白凝效忠自己，也是为了让胡列娜能多有个依靠。
白凝听罢，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她在这里也待累了，是时候去捞一下菊花关了。
得到白凝的应允，比比东就看向了胡列娜：“娜娜，去带阿凝吃点东西，阿凝想吃什么，你就带她去吃什么，吃完了也不用急着回来，阿凝没去过武魂学院，你带她去转转也行。”
比比东的指令下达。
胡列娜轻轻咬唇。
她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应了下来，面上没有表现：“好，老师。”
“去吧阿凝。”
比比东欣慰地看了看胡列娜，又转头看向白凝了。
她笑看着白凝，给白凝留好印象。
“那我就走噜，东姨！”
白凝脱离比比东的怀抱，一蹦一跳就拉着胡列娜跑出圣女殿了。
目送着白凝和胡列娜离开后，比比东脸上的笑意在瞬间冷了下来。
……
离开圣女殿后，胡列娜就立马甩开了白凝的手。
她停下脚步，有些不悦道：“我能自己走，你不用拉着我。”
“啊？可是东姨不是让你带我去吃东西吗？”
白凝一脸无辜地说道。
刚才她感觉到了胡列娜要甩开自己，所以特地提前松了下手，这才没被甩到地上去。
她想过胡列娜会不待见她，但没想到过会这么不待见。
才刚从圣女殿里走出来呢。
比比东的话都还没捂热乎，她就忍不住了？
白凝在心里冷笑一声。
就这点忍耐力，还做什么武魂殿圣女。
连千仞雪的一根毫毛都不如。
“我是答应了老师带你去吃东西，但我能自己走，不用你拉着我。”
提及比比东，胡列娜的声音才缓和下来。
白凝看着她，懵懂地点了点头：“哦，原来胡列娜姐姐不喜欢被人拉着走呀，那你带路，我跟着你走呗？”
“……”
不知为何，胡列娜听着白凝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总觉得她在阴阳她。
而且，听起来让人感觉特别不爽。
胡列娜攥紧拳头。
要不是因为比比东交给了她这个任务，她是万万不想和白凝接触的。
忍下心中的不爽，胡列娜冷声道：“跟我走吧。”
“哦。”
白凝也是淡淡地回答。
随后，胡列娜便带着白凝去武魂殿的食堂了。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胡列娜走得特别快，白凝的小短腿根本跟不上她的脚步。
白凝在胡列娜身后追着，大口大口呼吸道：“胡列娜姐姐，你等等我。”
旁边有铁甲侍卫成群经过，他们听见白凝这话，不由得朝着白凝看了眼。
“你自己就不能走快点吗？”
胡列娜完全没有要等白凝的意思，只是一个人向前走着。
她今天一定要给白凝一个下马威，让白凝知道，她，胡列娜，不是好惹的！
白凝看着胡列娜渐行渐远的背影，当即就找了个拐角处溜了。
“呸，谁要和你吃饭！本小姐是吃饱了来的！”
白凝找了另一个方向，直奔供奉殿。
“菊花关，本小姐来捞你噜！”
此时，一直在自顾自走着的胡列娜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了，她以为白凝还在磨蹭，便不耐地回头：“不是让你快点吗，你……”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