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察便封锁了所有出口,并将MK的尸体抬走了,不知是谁通知了媒体,早晨六点钟的钟声刚一敲过,各家媒体就像嗜血的苍蝇般聚集了过来,子睿和陆兆南刚一走出会场的大门,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请问这起案件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有人员伤亡吗?伤亡惨重吗?”
“听说里面死了一个人,请问那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关于这起枪杀事件你们警方有什么要说明的吗?”
“......”
子睿一把将陆兆南给挡在了身后,用手招呼附近几个正在警戒的队友,几个人马上过来将媒体给拦在了警戒线外。
“MD,到底是谁这么八婆!”他都还没通知就被人给摆了一道,到底是谁通知媒体的?这件事不能声张。
然而,更令子睿意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
第二天,各大电台和网媒便将此事报道了出来。
子睿看着手机里网媒报道的视频,差点没气的把手机给摔了,案台前,离他几步远的位置,一光亮的落地窗前,正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他举手端着一个水杯,正在看着窗外。
子睿气恼的搔了搔头,对他抱歉的说,“对不起,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忽略了媒体的力量,没想到那样的地方,还能有媒体轻易的进去。”
像那般的场所,要是没有邀请函,一般是不可能轻易进去的。
端着水杯的男子缓缓喝了口水,没说话,一道光线越过窗子,洒在了他冷峻的眼帘上,仿佛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子睿还在自责,那男子转过了身。
问:“一帆没事吧?”
“哦,一帆一直待在会场里,没有出来,所以没有被媒体拍到。”
“那就好。”
男子轻微的将手中的水杯放回了桌面,踱步走向子睿,一边走一边说,“记得当初你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吗?”
“啊?”子睿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一时愣住。
“我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先把感情放到一边,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的儿子,都一样。”
子睿的眼神沉了沉,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跟我去看看那MK的尸体,我想应该已经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办公室,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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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设计大楼里,正在进行一场疯狂的扫荡。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
詹维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是他最近几年以来,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而始作俑者,却好像没事人一般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茶。
门边的秘书都不敢上前。“詹部长,你,你要的,要的资料......”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詹维斯将她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双手按在了桌面上,声音既威严又犀利。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不要再去掺和画的事,你怎么就不听劝?还跑到了拍卖场去了?怎么?你是嫌这件事的影响还不够深?非得再去添上一笔?现在可好,不只你出名了,连着维斯设计也一起出名了。”
“维斯设计一直都很出名的好吧?”
詹维斯身后,陆兆南轻佻的喝了口茶。
“你,你怎么就不想一下这件事的后果呢?”
“什么后果?我们惩恶扬善,擒拿盗贼,警方和媒体应该奖励我们才是,不是吗?”
“你!”
詹维斯一个回身,差点没气的把刚放在桌上的资料给扑到地上去。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看向陆兆南的眼神也变得深究起来,“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了。”詹维斯也坐到了沙发上,正视起陆兆南,这么多年相处,陆兆南是个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自从六年前他闹了一次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无理取闹过。
除了在选择专业上与他父亲背道而驰,其他的事他都没有再去掺和,詹维斯觉得他要是能一直这样也行,反正他最后会到他的维斯设计工作,这样他也能替他父亲看着他。
然而,陆兆南从转到H大后就变了。
他居然带了一个女生来维斯设计参观?还想尽办法的要将那个女生带到维斯设计上班?原本他还以为他就是少年心动,情窦初开,也觉得他是到了谈恋爱的时候,所以也没怎么注意,但是,最近这几次发生的事,让他越来越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你要发脾气?”陆兆南不怒反笑的看着詹维斯,说,“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抓那伙人所以才设计了这么个陷阱,想要引他们上钩,好一举将他们抓获,可是,当我看到MK的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
詹维斯眼神僵了一下。
“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兆南问的随意,但那眼神却让詹维斯愣住了,这个眼神,就跟当年他哭着喊着要去学画的时候一样,凌厉刺骨,像是看穿了一切一样。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好,我换一个问题问你,叔叔,你为什么要买回那副画?”
“那只不过就是跟MK做的一笔交易罢了。”
“既然只是交易,你最后又为何要把那幅画带回来呢?”
而且,MK还死了。
那伙人也不知去向。
一切石沉大海。
再也没有音讯。
詹维斯突然感到有些暴躁,他站起了身,又踱步走到桌前,烦躁的锤了下桌子,说:“我就是不想它落入其他人手中,万一再被别人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说不定六年前的事会再次发生。而且,我答应过你,会让这件事从此消失,再也不会有人提起。”
陆兆南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你错了,叔叔,不想让它被重新提起的,不是我,是你,还有,你们。”从沙发上站起来,陆兆南一个箭步走到詹维斯身边,盯着他的眼睛,说,“但我没有想到,那个最终的叛徒,会是你。”
“你说什么?”詹维斯立刻反驳,“不要胡言乱语,兆南,你还小,你根本不懂这件事会有多严重?还会死多少人?你根本就不懂。”他们的家族不能毁在那些人的手里,最起码,不能被他们找到。
“你记得吗?你跟我说过的话。”
“什么?”
“掩盖,就是犯罪。我们家族,永远不会掩盖罪犯。”
“你不知道他们的可怕。”詹维斯第一次对陆兆南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若是我知道当年为了帮那个女子不要掺和进这件事而做的那幅画会被他们给认出来,我想,我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没有后悔,只是,后怕。
但是,陆兆南听不进去,他只知道,他最敬爱的叔叔,犯了一个“大逆”的错,而且这个错,可能会伤害到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