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怎无话?府上的那方姑娘,可有线索?”江凛川一把折扇,循循善诱道。
肖御尘顿惊,竖起耳朵。
见他们感兴趣,谢至冥一副无谓笑道:
“大将军来此,又是何事?”
肖御尘直言不讳:“我正想找相爷去见你的,顺便看看方姑娘的情况,国师就直说吧!”
“我们五人手持的画像长相一致,总该有个水落石出的。”
“……”
谢至冥默然,此举让江凛川与肖御尘更加好奇。
肖御尘心急,但也奈何不了。
在朝堂上,谢至冥能堪与大宰相江凛川比肩,把控皇帝命脉,国运根基。
还甚会妖法,肖御尘也是领教过。
江凛川忽的轻笑:“不言便是最好的言语,国师,你心里是有数了。”
“看来,我们要再看仔细些。”
倘若错过了他的阿婵,心如刀绞。
“随时恭候。”谢至冥丢下话,起身离开。
留一脸懵逼的肖御尘追去:“国师,她到底怎么了?”
江凛川面上了然,笑意浅浅。
大国师是这样,上次去他府上也不说,亲自来这,就为了送两句话。
方姑娘,有意思……
谢至冥离开,肖御尘进来惊讶道:“相爷,难道……国师他动心了?那分明不是他的阿婵啊!”
他们五人的阿婵,画像对过,长相是一致。
性格与举止也交流过,完全不是方婵如今这般卑微拘谨的样子。
江凛川眼眸弯弯,心里反而一阵松动。
“未必,且待看吧。”
兴许,这次不一样呢?
方婵姑娘,能活得更久。
闻言,肖御尘心中也微动,想到在国师府遇到的方婵,还让对方改名方单,他顿觉一阵羞愧。
他原以为,她与三年里相似的女子一样,也是这般不堪一击。
如今她真在国师府立住脚跟了!
肖御尘没说出那天遇到方婵失措的举动,的确也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他是个武夫,嘴巴也挺严。
今看谢至冥与江凛川的举止,肖御尘内心也多了几分猜测……
若真是这样,他也要领教一下了!
……
国师府,后院。
临生院。
一步临生,一步临死。
叶蝉用过早膳,将近午时,未闻谢至冥的消息。
临生院却迎来了上妆女子。
女子来为叶蝉上妆,对着画像画,眼里满是惊奇的目光。
“我并非国师府的奴才,未见过大国师会上心对一个替身。”
“苍凰朝与莎国联合,搅动风云的情况,想必方姑娘也有所耳闻,怎就想不开呢?”
女子边上妆,边好奇。
叶蝉盯着铜镜里,愈发像自己的模样,有些感慨:
“若是我所愿,以往那些姑娘,兴许能脱离魔爪了吧。”
“毕竟没一个愿意为了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没有命去享受。”
女子一笑:“有理,现在到处战乱饥荒,烽火连天,你从逃荒来的着实不易……”
“嘘!”叶蝉立即打断:“姑娘,你对我说这些,小心隔墙有耳。”
女子道:“不怕,方姑娘的地盘,这不,你的丫鬟在门口候着呢。”
叶蝉斜眼望去,的确是。
春草与冬冰在门口,认真地守着。
待妆完,春草进来给她穿衣打扮,一阵倒腾后,叶蝉对着铜镜发呆。
这不就是自己了?
谢至冥若是看到,岂不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想到这,叶蝉一阵胆寒,忙要摘掉首饰与衣裳,门外的脚步声却着急起来。
春草立即低声凑近叶蝉耳边:“方姑娘冷静,阿蛮在门外了。”
“……”
叶蝉沉默。
但愿谢至冥若看见,能留她当个替身好了。
自己当自己替身,也不是不可以,起码小命还在。
但哪怕她自己出现,肖御尘都那么大的恨意,谢至冥的恨意能少多少?
叶蝉心里没底,看着上妆女子匆匆离开,便询问起:“国师哪去了?”
春草:“国师一早出门了。”
有这话,叶蝉才放心出临生院。
她也该去瞧瞧这便宜爹娘了,今天花了美美的妆,且看原身爹娘认不认得出。
叶蝉窃喜前往。
出了后院,她迎面遇上一人,对方鬼鬼祟祟在院门前。
“阿婵!真是你!你怎化这副模样?”方田一眼认出叶蝉,不顾春草在旁,立即拉过她手臂。
他气冲冲的模样。
“两天不见,你莫非忘记爹娘?还穿这般,化这样,过上好日子做白眼狼?你对得起你爹我吗?对得起养育你十几年的亲爹?”
方田越看越来气,就差动手。
叶蝉看得出,对方碍于前后院交界处,两边院子都有奴仆在行走忙碌,方田才不敢轻易动手。
她的记忆里,小时候,原身没少挨这渣爹的打!
他就是个酒蒙子,稍有不顺心,就打方婵!
以至于战乱闹饥荒,一家奔走,连幼弟也走丢,方田更加气愤,将所有气撒在方婵身上,唯有徐娘不忍心。
才有了方田领来所谓老爷,将方婵卖走的事!
他压根不管方婵的死活!
碍于身份与性子,叶蝉强撑好气道:
“爹爹,您误会我了,女儿在后院也是担惊受怕,险些当替身被献祭!您看,女儿这身,便是国师安排人打扮的,您可曾去过祭祀堂,那殿内角落的苍白骸骨,阴森恐怖……”
叶蝉提着手帕,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努力挤点眼泪,似弱柳扶风,一吹就散。
方田愣住。
“即便如此,国师不还是让你过上这么好日子了,怎能忘记你爹?”
看叶蝉穿衣打扮与妆容,贵气又温婉,貌若天仙,他险些认不出这就是他那白眼狼闺女方婵!
他绝不允许这翻身的机会溜走!
叶蝉道:“怎敢忘?我稍有空闲,便来寻爹爹了,您不是在前院干活好好的么,看您吃好些了,脸庞也圆润有光泽了,两日挺好,阿娘怎样呢?”
方田:“你阿娘更好,风不吹日不晒,在屋里学裁缝,美得很!就我风吹日晒,忙活修缮与攀爬搬抬,我把骨头怎受得了!”
“好阿婵,快帮你爹爹,让国师将爹爹安排到舒心岗位,最好,不干活就有银子拿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难办到吧?”
方田握紧了叶蝉手臂,目光虔诚带些狡黠。
叶蝉内心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