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油(1 / 1)

许晚盯着解剖台下那滴暗红色液体,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缓缓蹲下身,手指颤抖着伸向台底——

“许医生!”

解剖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程巍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面色紧张的警员。

许晚触电般缩回手,站起身时险些因腿软而跌倒。

“监控被人动了手脚。”

程巍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最后显示你离开解剖室后,没有人进出过。”

许晚指向解剖台下方:“那里有东西…”

程巍示意警员检查,自己则走到许晚身边,压低声音:“你还好吗?”

许晚摇头,喉咙干涩:“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莲花开,冤魂来’…还发了一张我在解剖室的照片…”

她解锁手机,却发现那条信息神秘消失了,“不可能…明明就在这里…”

程巍的眉头拧成一个结。

他刚要说什么,检查解剖台的警员突然惊呼:“程队!这里有发现!”

台面下方粘着一个微型录音笔,而刚刚那滴“液体”,原来是用来固定录音笔的胶水,只不过由于光线的原因,看起来有点异常。

程巍戴上手套取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中,一个女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如果你听到这个…我已经死了…他们用第七滴血…制作…尸油…莲花开时…真相会…啊!——”

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刺破鼓膜,随后录音戛然而止。

许晚和程巍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那声音分明就是照片上的林曼。

“第七滴血?”许晚喃喃重复,“这是什么意思?”

程巍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先查清楚死者身份。小李!”

实习法医小李战战兢兢地出现在门口:“程队?”

“调出最近三个月所有25-30岁女性失踪案资料,重点排查有纹身或与音乐相关职业的。”

“是!”小李匆匆离去。

程巍转向许晚:“我需要你重新检查所有从尸体上采集的样本,特别是那种油脂物质。另外…”

他犹豫了一下,“那个小瓶子,保管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许晚点头,忍不住问:“程队,你似乎对‘尸油’很了解?”

程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办过类似的案子。”

他明显不愿多谈,“我去查夜莺夜总会,有消息联系。”

他转身要走,许晚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张照片…能给我看看吗?”

程巍从口袋里掏出林曼的照片递给她。

许晚仔细端详着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女子——瓜子脸,大眼睛,长发如瀑,右手握着麦克风,左手手腕上的莲花纹身在舞台灯光下若隐若现。

“她真漂亮。”许晚轻声说。

程巍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是啊。太年轻了。”

许晚将照片还给他,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有一个模糊的logo:“这是什么?”

程巍眯起眼:“像是…新生基金会的标志?”

“那个做慈善的基金会?”

“表面上是慈善组织。”

程巍冷笑一声,“背地里谁知道呢。我妹妹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一个收容所。”

许晚震惊地看着他:“你从来没提过…”

“五年前的事了。”程巍的声音突然变得生硬,“我先走了。”

他大步离开,背影僵硬如铁。

许晚望着他远去,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程巍对这件事的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了。

……

晚上九点,许晚的手机响起。

是程巍。

“确认了,死者就是林曼。”

他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背景音嘈杂,“我在夜莺夜总会,你要不要过来?可能有新发现。”

许晚看了看表:“地址发我,半小时到。”

夜莺夜总会位于城西红灯区,招牌是一只发光的蓝色夜莺,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许晚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酒精、香水与烟草的浑浊空气。

舞台上一个穿着亮片裙的女歌手正在唱《夜来香》,台下散坐着几桌客人,大多已喝得半醉。

许晚环顾四周,在吧台角落发现了程巍。他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威士忌,正在和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交谈。

“许医生。”

程巍向她点头示意,“这位是苏姐,夜莺的老板娘。苏姐,这是法医许晚。”

苏姐上下打量许晚,红唇勾起一个商业化的笑容:“哟,程队长带女朋友来玩啊?”

“同事。”

程巍面无表情地纠正,“问正事吧。林曼失踪前有什么异常?”

苏姐的笑容消失了:“那丫头啊…”

她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三个月前开始不对劲的。总是迟到,表演时走神,有客人说她经常自言自语。”

“有说是什么原因吗?”许晚问。

“问也不说。”

苏姐吐出一个烟圈,“后来有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她在后台哭,嘴里念叨着什么‘他们在我身体里种了东西’…”

许晚和程巍交换了一个眼神。

“什么人会种东西在她身体里?”程巍追问。

苏姐摇摇头:“不知道。不过…”

她压低声音,“那段时间老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来找她,说是新生基金会的,要资助她出专辑什么的。”

又是新生基金会!

许晚心跳加速:“那些人长什么样?”

“领头的是个光头,戴金丝眼镜,说话文绉绉的。”苏姐撇撇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程巍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他吗?”

许晚凑过去看——照片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光头,金丝眼镜,正微笑着剪彩,身后是“新生基金会”的横幅。

“对对对!”苏姐点头,“周什么来着…电视上老见的那个慈善家。”

“周世荣。”程巍的声音冷得像冰,“新生基金会创始人。”

许晚突然想起什么:“苏姐,林曼手腕上的莲花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

“那个啊,不是纹身。”

苏姐的回答出人意料,“是胎记。她说是从小就有,后来找人描成了莲花样式。”

胎记?

许晚心头一震——她梦中那个女人手腕上的,也是胎记吗?

“最后一个问题。”

程巍打断她的思绪,“林曼有没有提过‘第七滴血’或‘尸油’?”

苏姐的脸色突然变了:“你怎么知道这个?”

她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有一次我听见她在厕所里哭,说什么‘第七滴血已经取了’,‘他们要用我炼油’…我以为她嗑药嗑嗨了…”

就在这时,夜总会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

“莲花开…冤魂来…”

许晚浑身汗毛倒竖——这正是电话里那个声音!

话音落地之后,灯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这时夜总会里一片骚动。

苏姐面如土色:“见鬼了…那声音…是林曼!”

程巍猛地站起身:“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好像是…音响室?”

程巍拔腿就跑,许晚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混乱的人群,推开后台一扇标有“音响室”的门。

房间空无一人,音响设备静静地闪着指示灯。

但控制台上放着一个信封,上面用红笔写着:许晚亲启。

许晚的手微微发抖,拿起信封。

她拆开信封,只见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缕用红绳绑着的长发。

照片上是一个黑暗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口大锅,锅下火焰熊熊,锅边站着七个穿黑袍的人,其中一人正将一个小瓶中的红色液体倒入锅中。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第七滴血,莲花开时。

“这是什么…”许晚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程巍夺过照片,脸色铁青:“他们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指着照片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看,这是周世荣。”

许晚仔细辨认,果然看到那个光头金丝眼镜的轮廓。

但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照片上那口大锅上方,似乎飘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影子…

“我们得走了。”

程巍突然警觉地环顾四周,“有人想引我们到这里。”

他拉着许晚迅速离开音响室,穿过仍在骚动的人群,冲出夜总会。

夜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厚厚的乌云,远处传来雷声轰鸣。

“上车。”程巍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家。”

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

许晚盯着手中的照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程队…你觉得他们真的在用活人…制作尸油吗?”

程巍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不只是制作。”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们在用特定的人…进行某种祭祀。”

“特定的人?”

“有莲花胎记的人。”程巍侧头看了她一眼,“许晚,你梦里的那个女人…手腕上也是莲花吗?”

许晚如坠冰窟:“是…是的。”

程巍猛踩刹车,车子在路边急停。

他转向许晚,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从今晚开始,不要一个人待着。锁好门窗,陌生电话不要接。”

他顿了顿,“那个小瓶子…带在身上,但千万别打开。”

“为什么?”许晚不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程巍的眼神闪烁:“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是林曼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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