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居是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
大皇子和三皇子头花扯的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往常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自己身体不好,不反到他头上来,他也是不管的。那王大监的死亡案还没得出结果,上京又来了一群匪盗,还把锦衣卫头头伤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没醒过来。
皇帝广求天下名医,想延长自己的生命,便又起了抓卫宁的心思,卫宁眼下是在京城内,唯一知道的人躺在床上醒不来,长安让人给卫宁易容一下便再无问题,前些日子,易绍病情稳定下来,长安便打马让他回去了。
民间兴起一传说,绛珠花乃仙草,有活死人生血肉的功能,皇帝也是疯了,竟相信世上真有此等好物。
命锦衣卫四处寻找,还发出悬赏,若有人能提供此等仙草,便赏万两金,封万户侯。
一时间民间引起轩然大波。
有朝臣言,此事会让民间动荡,有心之人更会怀疑朝纲不稳。
又有朝臣言,得稳定人心,于是编出神谕,有神人传梦,今有绛珠仙子临世,需要实体化为绛珠仙草,前来度化世人,带来祥瑞。仙子在凡尘不能受污浊气,所以得选一株同类以降世,故此搜寻绛珠花。
皇帝欣然同意,然后当场点了大皇子和三皇子进了御书房。
一时间各方势力面面相觑,没有站队的人,已经离开了。
皇宫的巡逻更加严密,从原来的三班倒增加成了六班。
前禁军头领凌德因大监被杀被降职,新的禁军头领虞玉被重用。
天下居门前是非很多,并不是因为长安是寡妇,而是因为易绍这个寡妇。
御书房内,两位皇子跪在地上,龙延香从炉鼎里缓慢的向上飘,飘了没有两尺高就灭了。皇帝没有讲话,御书房里落针可闻,两位皇子气都不敢喘,两个小时已过,皇帝已将看完了今天的公文,皇子还在地上跪着。腿已经发麻,没一人敢吭一声。
皇帝终于开口。
向下方扔了十几本奏折,“看。“
两位皇子赶紧拿起奏折,仔细看了看,越看脸色越苍白,奏折上不仅把他们干的事罗列的十分清楚,竟然还把他们的目的细细分析,就差写他俩嫌皇帝活太久,挡了他们的路,想收买群臣,坐上皇位的灼灼野心。
“没冤得?”
只是一句简单的反问,两位皇子冷汗直流,一个吓得呆坐地上,感觉浑身都软了,一个头在地上磕出鼓锥的架势,不停念叨,“父皇,父皇。”
事发突然,没有智囊团在身边,两位皇子的脑子结了冰,没一个反驳的。
“怕什么?”皇帝笑意不达眼底,“朕还能杀了你们?那朕不是没有继承人了?”
两个皇子抖成筛子,明显的听出了一股杀意。
“想必我儿也是被奸人所惑,才干出此等祸事,父皇替你们清理了一些人。”皇帝笑眯眯的。
京城某些地方却血流成河,一场春雨洗刷了血迹,两位皇子是被人抬回府里的,一下子老实了一两月。
官员们也少了一大把,春闱在即,位子都已经空出来了。
长安坐在天下居最好的位置,在二楼把窗户推开,细雨从窗口飘进来,落在长安的手上,几只鸟儿为了躲雨,也不怕人,落在长安身前的桌子上,自如的吃起盘子里的果实。
“好意趣。”张呈落座对面,看着桌上的鸟雀,见他来了也不躲,“十次来有九次你都在忙,今天算是逮到你了。“
“你这话说的,像我在特意躲你一样。”长安拿起茶壶,给对面斟了一杯酒。
张呈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口,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长安毫不留情的笑他,“这点酒都喝不了,以后金榜题名可少不了应酬。”
张呈这个名字着实有名,不必长安特意去查,这人的名声就为天下居吸引了不少客流。如今离连中三元就差考试开场了。
张呈耷拉着嘴角,“也就你对我这样,其他人哪敢这样对我?”
长安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还说?你知道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这一月我真是见惯了各种花。”
都学他想减免房费,都是学子,又不能赶人出去,做这生意哪能赶人啊。
张呈自己从另一桌拿走茶壶,仔细闻了闻,确定是茶才喝了起来,“别得寸进尺了,也不看看我给你带来多少客人。”
长安喜笑颜颜,“这样吧,你出个上联,让人对下联,对的你满意,我就免费。”
“你不怕我坑你?”张呈不知道从哪掏出把扇子,风流的在长安头上敲一敲。
“不怕啊,大家可都等着瞻仰您。”长安躲开扇子,不动如山道。正好帮她筛人了。“你的眼光应该不差。”
“我怎么感觉好像我吃亏啊?”张呈摸摸下巴。
“你现在就交朋友,对哪些人能考上考不上没有自信吗?”长安反问,“也熟悉熟悉以后同事的秉信,谁的好处多,你不明白?”
一阵咳嗽声响起,小五扶着易绍闪亮登场,单腿蹦着就来到了长安身边。
长安扶住他,“都这样了,不在房间呆着,跑出来干嘛?”
易绍上下打量张呈,都是男人他知道,对方起得什么心思他可太懂了。来好多次,一来眼睛就挂在长安身上挪都不挪。偏偏长安还青睐这小子,又是提供居所,又是免费的,跟他以前一模一样,这小子长的没他好,但也是小家碧玉类型的,又有文采,易绍心里危机感噌噌的往上飙。
张呈彬彬有礼,“小生有礼,您是?”
易绍捅捅小五。
“对老板很重要的一位房客。”小五被捅的又加上了,“锦衣卫易绍。”
老大真是,赶情敌是这么赶得吗?
长安震惊,这是能说的?难道现在就要结交?
长安连忙找补,“嗯,你们交个朋友也好,以后都是同事。”
张呈眼神也锐利起来,两个男人一对视。心中了然,已经暗中过了几百招。
易绍开口,“那就等着张大人了。”
“易统领也要小心身子啊。”张呈回敬道。
长安满头雾水,看着张呈甩袖进房,两人今天才见面,自我介绍了一下,怎么火药味这浓?
“你怎么回事?说话夹枪带棒的?人家惹你了?”长安双手插胸,肩膀一挪,又在椅子上坐下。
“你看看他那个张狂样,我就是不喜欢。你喜欢?“易绍十分在意长安的回答,上前两步,都要问到长安脸上去了。
“我喝酒了,你离我远点。人家那叫文人风骨。”长安推开他的脸,“注意距离啊。”
易绍心凉的不行,长安竟然不向着他。
小五早就悄悄溜了。这修罗场他不想参与,正好大监案查到点苗头。
易绍火从心起,按住长安肩膀,把她困在臂膀之间,见长安不看他,低垂眼睫,更是火大,掰过她的脸,逼她看她,“他比我好?”
长安见他这架势,还以为他要亲她,见他只是问了个问题,也就停止了挣扎,十分客观,“没有可比性。”
长安心说,一个文,一个武,有什么好比的,在易绍耳里听来就没有这意思了。
易绍满心里都是长安说的,我比不上他。
一股邪火从心里升起,抓住长安两只手,一口就亲在了长安的唇上。
长安心里的震惊不比刚回来的桑红弱多少。
长安奋力反抗,推也推不动。反而让易绍更生气了,直接撬开长安的唇齿,来了个法式热吻。
桑红僵在楼梯上,眼看着易绍将她长安姐欺负的眼泪花花,双颊通红,喘不上气。
易绍冷静下来,被长安一巴掌甩在脸上,清脆的一声,力气用的不小。
把易绍扇醒了,把桑红也扇醒了。
长安捂着心口,心慌的不行,眼泪欲掉不掉的蓄在眼眶里。
易绍只觉得心中如火烧,直接烧到了具象化。
他自己低头一看,长安也不知道怎想的,竟也看了过去,一时间长安心里震惊超过了恼怒,怕易绍精虫上脑,长安一把推开他,躲回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