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货车碾过坑洼的土路，扬起漫天黄尘。黑石山巨大的合金主入口已经清理出来。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干瘦老头小跑过来，是监工老周。
“老板！”老周搓着手，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合金板和玻璃到了，正往里卸呢！超市的车队也来了，堵了半里地！老赵的人正嗷嗷往里搬！冷冻库那边快塞爆了！”
简昭跳下车，扫了一眼混乱却高效的场面：巨大的叉车轰鸣着运送特种钢板，冷藏货柜车排着长龙，工人蚂蚁般扛着成箱的罐头食品涌进山体深处。空气里混杂着柴油味、金属味和冷冻食品的冷气。
“服务器机房在哪。”简昭没废话，直接问。
“啊？哦哦！这边！”老周反应过来，赶紧带路，穿过忙碌的人群，钻进一条相对安静、布满灰尘的向下通道。
地下二层。厚重的防爆门被强行切割开一道口子。里面空间不小，蒙尘的机柜像墓碑一样林立，指示灯早已熄灭。
“看着老掉牙了，但架子结实，线路好像也没全废。”老周指着那些服务器，“拆了卖废铁也能值点？”
简昭走近，指尖抹过机柜上厚厚的灰。型号很旧。她脑子里闪过前世后期那些为了抢一块能用的处理器芯片爆发的流血冲突。
“不拆。”她声音果断，“清灰，检查线路和核心部件。找懂行的来，看看能不能点亮，哪怕恢复部分基础运算能力也行。”
“啊？修这老古董？”老周有点懵，“现在随便买个家用服务器都比这强吧？”
“家用服务器扛不住EMP（电磁脉冲）。”简昭瞥了他一眼，眼神很淡，“这个，说不定能。找人来修，钱不是问题。恢复一点算一点，当备用。”
“行……行吧。”老周虽然不理解，但老板发话就是圣旨。
两人刚走出机房通道，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工人抬着一个巨大的、包裹严实的设备，正跟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争执。
“怎么了？”简昭走过去。
技术员推了推眼镜，一脸为难：“简总，这是刚到的无菌空气循环核心机，太重了！设计图纸要求装在地下五层的主控区旁边，可下去的货运电梯承重不够！吊装口又太小塞不进去！这……卡住了！”
老周急得抓耳挠腮：“这可咋整？拆了重新做吊装口？工期耽误不起啊！”
简昭绕着那巨大的设备走了一圈，看了看狭窄的货运电梯井和旁边的结构图。
“拆掉电梯井旁边这堵非承重墙。”她指着图纸上一个位置，“从这里开个临时通道，用重型液压顶推进去。设备装好后，再把墙恢复。承重结构不受影响。”
技术员和老周都愣住了。“开……开墙？这动静太大了吧？”
“墙重要，还是里面的空气重要？”简昭反问，语气平静，“按我说的做。工具和人不够，加钱。今天之内，设备必须到位。”
“明白！”老周一咬牙，转身就吼起来，“来人！拿切割机！上液压顶！加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