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混沌归墟
黑暗如潮水般包裹着赵珩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在下坠，又像是在漂浮。耳边时而响起尖锐的嘶鸣，时而传来低沉的絮语，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混沌中窃窃私语。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胸前封魔玉的光芒并未熄灭，反而越来越亮。玉中的云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云...沧海？“赵珩艰难地开口。
那人形轮廓微微颔首，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轻轻按在赵珩额头上。霎时间，无数画面如洪流般涌入他的脑海：
——三千年前，初代云门家主以自身为祭，封印混沌裂隙；
——十年前，云沧海发现宁王在秘密培育混沌之种；
——白老怪与云沧海密谋，将部分混沌之力封印在年幼的阿砚体内...
“什么？！“赵珩的意识剧烈震荡，“阿砚她...“
现实世界中，宁王府的废墟已成炼狱。
阿砚跪在裂缝边缘，双手死死抓着赵珩留下的一截衣角。她的白发在风中狂舞，眼中流出的不再是泪水，而是银色的光点。
“丫头...“白老怪想要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别做傻事！“
阿砚充耳不闻。她咬破手指，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血符：“以吾身为器，唤混沌归墟——“
“住手！“白老怪脸色大变，“你体内封印的混沌之力一旦释放，整个京城都会...“
血符完成的瞬间，阿砚的身体如瓷器般出现裂痕。银白色的光芒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覆盖了整个宁王府。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裂缝中传来赵珩痛苦的嘶吼声。
混沌深渊内，赵珩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封魔玉中的云沧海残魂在向他展示真相后，突然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身体。
“记住...“云沧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混沌不是毁灭，而是重生...“
剧痛中，赵珩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碎片，又重组。他看到了更多记忆碎片：
——年幼的阿砚被绑在祭坛上，大祭司将黑色液体注入她的心口；
——白老怪夜闯祭坛，寡不敌众，和阿砚走失；
——白老怪四处寻找，最后在乱葬岗找到阿砚；
——他们逃到终南山，白老怪用秘法将混沌之力封印在阿砚体内...
“原来如此...“赵珩恍然大悟，“阿砚才是真正的钥匙...“
就在这时，一道银白光芒刺破黑暗。赵珩抬头，看见阿砚的身影如流星般坠入深渊。
“不——！“他拼命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触碰到一缕白发。
现实与混沌的夹缝中，两人的意识终于相遇。
阿砚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白发如雪般飘扬。她看着赵珩，眼中满是哀伤：“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知道。“赵珩轻声说，“你体内封印着混沌之力。“
阿砚震惊地睁大眼睛。
“云沧海的残魂告诉了我一切。“赵珩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本可以不用来的...“
“我必须来。“阿砚握住他的手，“终南之约...不只是守护，还有...“
“同生共死。“赵珩接上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封魔玉突然剧烈震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宁王府上空，异变突生。
银白光芒与金红光芒交织成巨大的光茧，将整个裂缝包裹起来。光茧表面浮现出无数古老符文，正是云门失传已久的“归墟大阵“。
白老怪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两个傻孩子...“
光茧内，赵珩和阿砚的意识正在融合。混沌之力被一点点抽离、净化，转化为最纯粹的能量。
“原来这就是真相...“阿砚的声音在赵珩脑海中响起，“混沌不是用来毁灭的...“
“而是重生的力量。“赵珩接上她的话。
随着最后一丝混沌之力被净化，光茧开始收缩。地面裂缝缓缓闭合，天空的血色也逐渐褪去。
当最后一点光芒消散时，宁王府废墟中央只剩下一个浅坑。
白老怪踉跄着跑到坑边，只见坑底躺着两个相拥的身影——赵珩和阿砚。他们的身体完好无损，但阿砚的白发已恢复成原本的墨色，而赵珩的胸口则多了一个云纹印记。
“成功了...“白老怪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真的成功了...“
远处传来官兵的脚步声。白老怪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转身消失在晨雾中。
三日后，京城某处僻静小院。
赵珩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床边熟睡的阿砚。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轻轻抬手，发现胸口的云纹印记正在微微发烫。与此同时，阿砚似有所感，猛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开口：
“你...“
又同时停住，相视一笑。
窗外，一株桃树不知何时开了花。花瓣随风飘落，仿佛在见证这个崭新的开始。
[下一章预告]
第十六章：余烬新生
赵珩与阿砚体内残留的混沌之力引发异变
白老怪带回关于神秘组织的关键线索
太后下诏为云门与赵家平反
两人发现彼此能够共享感知与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