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尖叫声被满屋的鬼气隔绝,不泄露一丝,放大的瞳孔里只有惊恐一种情绪。
易言嫌弃的看着轰然倒地蜷缩成一团的人,一颗颗泪水看得她想笑。
“为什么不直接杀死?”镜尊搞不懂这么费劲吧啦的让鬼气控制大脑制造幻境不应该比直接让对方死去更解气吗?
“那么轻松的解脱,我受折磨的那几年算什么?”她要让面前的男人时不时的清醒一下,在自我怀疑中疯癫的过完一生。
“杀他,我还要背负罪责,让他疯才是我的方式。”
她经过继父的身边看着在发抖的人,心里的气并没有全解,曾经也想过叫这个人父亲,可惜不配。
易言调整好心情,十分自然的走出房门进入电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身边的镜尊也已经回到铜镜里。
处理完继父的事她需要再找关于陶瓷罐子的事,和镜尊说的那样,很多富商都喜欢养陶瓷罐子来保佑自己家财万贯,然而这个鬼又是从哪个富商手里逃出来的还一概不知。
眼下就需要拜托方析来帮忙查一查了。
她拿着自己曾经的随手画图本,里面装有太多的回忆,又在初中后抛弃,将它和怪力乱神并列,如果不是老妈给捡回来保存,或许就那样遗忘了。
处理完继父的事,易言一时间想不到能去哪,看着沉下来的夜色,她找了个街边长椅坐下看路过的人来人往。
看似有计划的一切,其实压根就没想好以后该怎么办。
她微微眯起眼让视线被稀释,晚上的鬼魂可见度比白天要更清晰,她暂时不想去搭理这些异类。
从得知自己快死了到现在总共不超过一年的时间,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
唯一不变的就是因为诅咒原因不能痊愈的病。
易言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曾经和代班司命进行交易的手掌,那里光滑一片。
只要找到裴安一家,诅咒消失后,身上的病也能痊愈,拥有健康的身体已经是曾经无数个夜晚里最遥不可及的梦想。
现在触手可及。
“那件事结束以后,我真的要和方析在一起吗?”
喃喃自语的话没有人可以帮她回答。
经历这么多对方析没有感觉是假的,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是心动?还是能全方面的信任?
她始终说不上来缺的是哪样,好像如果有同样的人这样做,也会产生这种感觉,并非无可替代。
“唉……”易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以前为了生存根本没空去想什么男女感情,现在得空下来了反而觉得麻烦。
不回应这份感情又显得良心过意不去,回应了吧总觉得对自己缺个交代。
“难道真跟方析说的那样,只要给我足够的钱,我就会喜欢他?”
蓦然,她终于找到那份别扭的感觉在哪了。
是方析的话!
他不赌感情,在赌易言对钱的需求度。
钱是他最不值得提的一份优势,又是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他大可以说自己是道士出身可以做易言的搭档或者助手,两个人日久生情都说不定有点可能。
但他没有。
所以显得很怪异,这对于易言自身常年处于底层的卑微心理根本适得其反。
一直强调自己多么有钱反而在拉长易言和他之间的距离。
那种不平等的感觉,伴随着每次的提及而增加。
“……啧。”
易言在心里暗自摇头,有时候老妈说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财富的差距和见识真的会隔绝两个人的见世面程度。
休息够了她也要回去了,今天完成了想做的事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正当她叫了车正在等的时候,一辆亮漆长款轿车停在易言的面前。
她看了眼车的款式默默的往旁边走了几步。
从车上下来几个人,一边把轮椅放下来,一边把人给扶在轮椅上。
易言瞟了一下,从缝隙里可见对方似乎挺年轻的。
看来有钱人也并不是一帆风顺,至少还有瘫在轮椅上起不来的。
“滴滴。”
汽车按喇叭的声音唤回易言的注意力,往后几步的汽车按着喇叭,易言才想起来自己还叫了车。
她直接从那群人面前经过跑到汽车窗口前和司机确认自己的手机尾号。
“是9608是吗?”
“是。”
“上车吧。”
交换过信息以后,易言点头打车离开。
在轮椅上的人听到易言的声音时有了些许反应,“……熟悉。”
口齿不清的话在照顾他的这些人看来如同奇迹。
“少爷又有反应了,给主治医生打电话,快点。”
“加急!然后跟楚董事长说这件事!”
众人的兵荒马乱过后换来的是轮椅上的再次沉寂,就像刚才只是幻觉一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诡事局的人说是去调查也像是石沉大海没了水花。
衍信集团对于这件事的调查结果也微乎其微,请了陶瓷罐子在家供奉这种事本来就不光彩,还被发现被打碎了更是让人耻笑。
那些富商是能藏就藏,不把秘密外泄出去。
这件事似乎只能不了了之。
易言翻着自己小时候的画本坐在沙发里思考着事情,因为有她和方析在,老妈也能出门遛弯了。
这天也是方析陪着老妈出门。
她的对面坐着镜尊,一人一魂双目对视,后者心虚的垂下视线。
“所以连你都不知道祖外婆没完成的心愿是谁许下的?”
“那个时候我早就昏迷不醒了,你问我真没道理。”
当年的事他又不是像黑影一样全知道,唯一一个知道的还被易言给弄没了,实在无能为力。
“我真是……”易言气的语塞,有种拳头打进棉花的无力感。
最后只能气急败坏的说出一句“要你何用”!
“家主大人,话不是这样说的,没我的话你还不能转生成功。”
“你还自豪上了?!见色起意的家伙!”
易言恶狠狠的瞪着镜尊,这种事值得炫耀什么?
没有他们俩捣乱,说不定她现在能投生到正常人家过得无病无灾呢,现在还有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