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_全文免费无广告阅读 > 女生言情 > 重生八零年,离婚后我成万元户 > 第二十四章 虎头鞋的针脚与檐下的光阴

第二十四章 虎头鞋的针脚与檐下的光阴(1 / 1)

林晚秋的指尖捏着根蜡线,正往虎头鞋的鞋帮上纳。

蜡线是用蜂蜡浸过的,滑韧耐磨,在粗布上来回穿梭时,会留下细密的菱形针脚——这是她从张奶奶那学的手艺,说“这样的鞋底禁穿,能陪孩子跑过三个冬天”。鞋头绣着只圆眼虎头,王字用的是正红的绒线,是顾向北托供销社的朋友捎来的,比普通棉线更鲜亮,像团跃动的小火苗。

“妈妈……鞋……”小团子趴在缝纫机旁的竹筐里,抱着只没绣完的虎头鞋,嘴里含着根线头,含糊不清地嘟囔。

林晚秋把他抱出来,用镊子轻轻夹出他嘴里的线头:“馋猫,线头也吃?”

孩子的头发长了些,她用红绸带给他扎了个歪歪扭扭的冲天辫。这是顾向北的侄女教的,小姑娘昨天送来了半袋炒瓜子,说“扎小辫的弟弟最好看”。阳光透过窗棂,在孩子柔软的发梢上镀了层金,像撒了把碾碎的阳光。

灶房的小煤炉上炖着萝卜排骨汤,是顾向北早上送来的,说“供销社刚杀的猪,新鲜”。汤香混着窗台上薄荷草的清冽,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漫开,浓稠得化不开。

王桂香的骂声是在后半晌闯进来的,像块冷硬的冰碴子,砸破了这满屋的暖。

“林晚秋!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她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大概是从沈建斌口袋里翻出来的离婚申请书,“建斌就是被你灌了迷魂汤,才写这种东西!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口气在,你就别想离婚!”

林晚秋正给虎头鞋缝虎须,用的是漂白的棉线,剪得长短参差,像真的虎须那样透着股憨劲。她没抬头,声音平得像结了薄冰的河面:“这是我和沈建斌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王桂香把离婚申请书往地上一摔,纸页被风卷着,贴在刚纳好的虎头鞋上,“你要是敢离婚,我就去公社告你!告你勾搭野男人,败坏门风!”

小团子吓得往林晚秋怀里缩,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林晚秋把孩子护在身后,捡起地上的申请书——沈建斌的字迹歪歪扭扭,“离婚原因”一栏写着“感情不和”,末尾的签名却用力得戳破了纸。

“他自己愿意的。”林晚秋把申请书折好,放进针线笸箩最底层,那里还压着顾向北帮忙找的《婚姻法》小册子,第10条被她用红笔标了出来:“男女双方自愿离婚的,准予离婚。”

“他是被你骗的!”王桂香扑上来要抢虎头鞋,“这些布料都是我们老沈家的,你不能带走!”

“这是我用自己挣的钱买的灯芯绒。”林晚秋侧身躲开,怀里的小团子抖得像片秋风里的叶子,“你要是再吓着孩子,我就去供销社找张主任,让他评评理——看看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上门撒泼。”

提到张主任,王桂香的动作僵住了。她最怵的就是沈建斌丢工作,张主任的面子比天还大。

“你……你给我等着!”她撂下句狠话,眼睛却瞟向灶台上的排骨汤,喉结动了动——大概是没吃饭就跑来了。

林晚秋没理她,把虎头鞋放进竹筐。小团子突然指着院门口:“叔叔……”

顾向北正扛着捆柴火走进来,军绿色的外套上沾着些松针,大概是从后山拾的。他见了王桂香,眉头拧成个疙瘩:“婶子,您怎么又来了?”

“我来找我儿媳,关你啥事?”王桂香梗着脖子,“我看你就是故意勾着她不离婚,想占便宜!”

“说话讲分寸。”顾向北把柴火靠在篱笆上,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劲,“林同志想离婚,是她的权利。您要是真为建斌好,就该尊重他的决定。”

提到沈建斌,王桂香的气焰矮了半截,却还是嘴硬:“我儿子就是被你撺掇的!他本来不想离……”

“建斌昨天去我店里了。”顾向北打断她,声音平得像晒谷场的石板,“他说‘晚秋过得比在沈家好,我没啥可说的’,让我帮他把离婚申请书交给村委。”

王桂香的脸瞬间白了,踉跄着后退半步,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她大概没料到沈建斌会真的松口,愣了半晌,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顾向北没理她,对林晚秋说:“柴火劈好了,够你烧到月底。”他顿了顿,又说,“村委的李会计说,下周一就能办离婚手续,让你那天过去。”

林晚秋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蜡线“啪”地掉在地上。盼了这么久的事真要来了,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的、甜的、涩的,搅在一起分不清滋味。

“谢谢。”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顾向北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眼眶上,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地上的蜡线捡起来递给她:“虎头鞋做得真好,比供销社卖的还精神。”

小团子跑过来,举着虎头鞋给顾向北看:“叔叔……虎……”

“真威风。”顾向北蹲下身,摸了摸鞋头的绒毛——是林晚秋用拆下来的旧毛衣线头做的,软乎乎的像真的虎毛,“我侄女说,想让你教她绣这个。”

“等忙完这阵吧。”林晚秋笑了笑,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虎头鞋的鞋帮上,洇出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王桂香还在地上哭,声音渐渐小了,大概是哭累了。张奶奶从后院走过来,叹着气递给她块手帕:“起来吧,地上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你拦不住的。”

王桂香被张奶奶扶起来,蔫蔫地跟着走了,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向日葵。

院子里终于清静了。顾向北帮着把柴火搬进灶房,又劈了几块引火的细柴,动作麻利得像在自家院子。林晚秋给他端来碗排骨汤,里面卧着个荷包蛋——是她刚才趁王桂香哭闹时偷偷卧的。

“尝尝。”她的声音有点轻。

顾向北接过碗,指尖碰到她的,像被晚秋的露水打湿的青石板,凉丝丝的。他喝了口汤,点了点头:“比我炖的好喝。”

小团子趴在顾向北的膝盖上,指着碗里的蛋:“叔叔……蛋……”

“给你吃。”顾向北把蛋夹给小团子,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眼里的温柔像化了的蜜糖。阳光透过槐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下午缝虎头鞋时,林晚秋的手总有点抖。蜡线在粗布上走得歪歪扭扭,好几次扎到指尖。她索性停下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张奶奶搬着小板凳坐在她旁边,摘着绿豆荚:“别想太多,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以前。”

“我知道。”林晚秋看着院角的青菜——顾向北搭的竹篱笆把它们护得好好的,叶片上还挂着下午的雨珠,亮闪闪的像绿宝石,“就是觉得……像做梦。”

“不是梦。”张奶奶把摘好的绿豆放进竹篮,“是你自己挣来的。你看这菜,你浇水,它就长;你不浇水,它就黄。日子也是这样,你上心,它就越来越好。”

林晚秋点点头,心里的乱麻好像被张奶奶的话梳顺了些。她捡起虎头鞋,重新穿好蜡线,针脚走得又直又密——就像张奶奶说的,日子要往前看,一针一线都得扎扎实实地过。

傍晚收衣服时,林晚秋发现晾在竹竿上的蓝印花布被风吹掉了,落在顾向北劈好的柴火堆上。她捡起来抖了抖,上面沾着些松针,带着股清冽的松香,像他身上的味道。

小团子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那只虎头鞋,嘴角挂着笑,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林晚秋坐在床边,借着煤油灯的光,继续纳虎头鞋的鞋底。

蜡线穿过粗布的声音“沙沙”的,像春蚕在啃桑叶。她想起顾向北说的“下周一办手续”,想起沈建斌歪歪扭扭的签名,想起王桂香瘫在地上的样子,心里渐渐敞亮起来。

窗外的槐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响,像首没唱完的摇篮曲。灶房的小煤炉上,排骨汤还温着,香气混着薄荷的清冽,在屋里漫开,是安稳的味道。

林晚秋低下头,看着鞋底细密的菱形针脚,突然觉得,这些针脚就像她走过的路,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地,终于走到了今天。

下周一,天会晴吧?她想。到时候,她要穿上自己做的蓝印花布褂子,带着小团子,去办离婚手续。

然后,开始真正属于她们母子俩的日子。

煤油灯的光晕里,她手里的蜡线继续在粗布上穿梭,留下的针脚,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檐下的光阴,正一分一秒,织成崭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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