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白宴清是林晚晚生前的老师和爱人？殉情而死？
师生恋，殉情而死，短短几个字，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而且，真相真的有如此简单吗？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姜牵牛。她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众所周知的事实，而非一桩涉及两条人命的惨案。这和她之前表现出的那种置身事外的冷淡如出一辙，却又透着一丝刻意。
“姜学姐，”江临舟的声音依旧温和礼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如果白老师是殉情而死，那遗书的内容具体是什么？警方确认过笔迹吗？还有，林晚晚学姐……真的是自杀吗？”
姜牵牛翻动那本《芭蕾舞基础》的手顿了一下，泛黄的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抬起眼，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地落在江临舟身后的某处空气中，声音轻飘飘的：“遗书？内容无非是些‘没有你活不下去’、‘追随你而去’的陈词滥调。笔迹……当然确认过，否则怎么会结案？至于林晚晚是不是自杀……”
她扯了扯嘴角，“据她们说上吊的姿势表情堪称优美，不是自杀是什么？”
姜牵牛合上书，指尖在磨损的书脊上轻轻划过，像是在抚摸一段凝固的时光。“大家都说，她被吊起来时候，美得像一只终于挣脱束缚的白天鹅。用生命完成的最后一舞，可不就是‘永恒的诗歌’么？”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冷酷的欣赏。
江临舟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她们”，以及她话语里对“美”的强调。这不像是一个普通同学谈论惨剧的口吻。
“永恒的诗歌……”江临舟重复着这个词，目光锐利地锁住姜牵牛，“姜学姐似乎对白老师和林学姐的事情很了解？这些细节，一般的同学恐怕很难知道得这么清楚吧？”
姜牵牛终于将视线聚焦在江临舟脸上。她的眼神幽深，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因为当时闹得很大。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是林晚晚的同桌。她的喜怒哀乐，她练舞留下的伤痕，她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微笑的傻样子，甚至……她收到白老师那些情书时脸颊泛红的模样，我都看在眼里。”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诡异感：“所以我才知道，白宴清那封所谓的‘遗书’，根本就是狗屁不通！他怎么可能殉情？他恨不得把林晚晚锁在身边，把她雕琢成只属于他的完美艺术品！林晚晚的死，他脱不了干系！他死了，不过是畏罪自杀，或者……是被真正的复仇者解决了！”
“真正的复仇者？”江临舟心头一跳。
“谁知道呢？”姜牵牛耸耸肩，恢复了那种事不关己的漠然，“也许是看不过眼的‘正义使者’，也许是林晚晚阴魂不散呢？毕竟，这栋旧校舍，古怪的事情还少吗？”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面刚刚吞噬了沈昭和封烬的、此刻却平静如常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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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被封烬逮住后就一直呈鹌鹑状，低眉顺眼的装死样也让封烬失去了欺负她的兴趣。
“别装死，”封烬戳了戳沈昭耷拉着的脑袋，“剧本还想不想拍了？”
沈昭这才来了点精神:“拍拍拍！”
她看了一眼光屏上的截止时间，还有23个小时:“大佬，我时间不多了，咱们第一集得速战速决。”
“嗯？”封烬的尾音轻扬，像一把小羽毛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接下来得委屈你和林晚晚多接触几天了。”沈昭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完全没注意到封烬越来越来黑的脸，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我这《消失的她》剧本急需素材啊！你们二人的感情史还有情杀。情杀可以等到晚会那天再拍，感情史的素材不太够，剩下的需要这几天就拍出来！”
她一拍手：“事不宜迟！我们需要赶紧行动！”
沈昭突然猛的一哆嗦。
“大佬，这副本里不夏天嘛，怎么这么冷呢？”她一扭头看见了封烬快结冰的脸。
沈昭:系统，我是不是要凉的更快了？
系统【宿主，请节哀】
封烬半响憋出了几个字:“为什么是她？”
沈昭:“？什么？什么为什么是她？”.
系统:【……他的意思是为什么女主角是她不是你！】
沈昭恍然醒悟，然后语重心长地开了口:“大佬，没事，你放心，你的颜值不会被林晚晚比下去的！在我的镜头里，不可能有一个丑演员。你不用担心被林晚晚抢了风头，虽然她确实很美，一顶一的美女，但是咱们也是一顶一的帅哥啊！帅哥靓女组合，必爆！”
封烬:？他是这意思吗？
系统……怪不得它家宿主生前母胎单身呢。
封烬不再多说，回了个淡淡的“嗯”字。把沈昭放到教室门口就离开了。
沈昭摸不着头脑:男人心海底针，大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是生气呢不生气呢？担心呢不担心呢？
系统【呜呜呜……】
沈昭:？你哭什么？
系统【我看到了一代枭雄道心破碎的背影】
沈昭:？？？
接下来几天，封烬就像是完全融入进这个角色里了一样。
林晚晚被欺负，他总能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林晚晚独自一人在舞蹈室里训练，他会贴心地默默陪伴着她，并假装不经意路过顺路把林晚晚送回宿舍；林晚晚不舒服，他能立马出现，把林晚晚送到医务室。
沈昭笑的合不拢嘴，这美好的师生恋感情素材不就齐了吗？
她一边拍着素材，一边跟系统唠嗑:封烬简直是天赋型选手！只拍了几次短剧，还是出于半被强迫状态，这次自己演竟然效果这么好！演技这么逼真！果然闷骚的人都很有实力。要是在现实里，我不得狠狠签下他，从此走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哦呸，公司升咖的爽文人生！
宿主看着封烬偶尔瞥过来的眼神【宿主，我恨你是块木头啊！】